沒了傅家姐妹們的騷擾,傅云盈在家里安生了幾日。
盛夏的天過得飛快,知了在樹上的叫聲逐漸弱下去之時(shí),秋獵也到了。
傅侯雖然駐守邊關(guān)幾年未曾回京。可這并不妨礙侯府里的家眷們伴隨圣駕,一同前去獵場狩獵。
天空湛藍(lán)如洗,遠(yuǎn)山含黛,近草枯黃,連風(fēng)都是清香的。傅云盈眺望著遠(yuǎn)處高聳的參天的樹木,心里格外愉悅。
然而她的耳邊卻響起了難聽的噪音,“大姐,皇上可是下了詔的,要今日一同去狩獵,你卻故意不換騎裝,難不成是故意要大家等你?”
傅云盈心中冷笑,不打自招了吧。要不是她毀了自己的騎裝,自己現(xiàn)在早該在風(fēng)中策馬揚(yáng)鞭了。她原本顧念著在外面,不想鬧起來失了侯府的臉面,可傅玉瓏偏不領(lǐng)情,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剛才傅玉瓏的聲音極大,周圍貴女們的目光頓時(shí)被吸引了過來,看傅云盈的眼神更是顯出了幾分訝然和輕蔑。
畢竟,這京城的世家里誰人不知,傅侯府上的嫡長女,是個(gè)不受寵的。捧高踩低,是這個(gè)圈子一貫的規(guī)則。
傅云盈臉上卻迅速的匯聚起了霧雨朦朧的淚意,咬著唇委屈的道:“我也想去狩獵,可是,昨夜連表哥送來的騎裝不知被誰無故被剪壞,我又沒有別的衣服,怕是下不得場了。”
她這話一出,傅玉瓏的臉色頓時(shí)變了一變,她沒有想到,傅云盈竟然會將這事兒說出來。
霎時(shí)間,周圍世家貴族們的目光全落在傅玉瓏身上。傅玉瓏渾身不自在,看向傅云盈的眼光更加陰寒,卻更像是印證了傅云盈的說法。
京城里的世家貴族們誰人不知傅玉瓏喜歡連文逸。聽說早先有個(gè)貴女向連文逸表白,后來被傅玉瓏一頓馬鞭抽傷,月余都沒有下床呢。
這么想來,怕是這騎裝被毀,也跟傅玉瓏脫不了關(guān)系了!
當(dāng)下便有世家公子吹著口哨調(diào)笑著問道:“傅家妹子,你莫不是吃你連表哥的醋,故意剪壞了你姐姐的騎裝?”
聞言,周圍的公子哥們都笑了起來,更有人調(diào)侃道:“都說是沖冠一怒為紅顏,傅家小姐巾幗不讓須眉啊。這等英武若用在戰(zhàn)場上,哪有我等的立錐之地?”
“怎么可能會是我!”
聽到身邊的譏諷之言,傅玉瓏氣得一跺腳,滿含怨恨的瞪著傅云盈,都是她口無遮攔,才叫自己在這些人面前丟臉!
那衣服的確是傅玉瓏剪破的,昨夜她想要去找連表哥說話,卻不想恰好看到他去給傅云盈送騎裝。
那樣好看的衣服,還是連表哥親手送的,傅云盈怎么配穿?所以,她便命下人偷偷將這衣服給毀掉了。她得不到的東西,旁人也別想得到!
傅玉瓏原本想在今日嘲諷一番傅云盈,順便讓連表哥看看這個(gè)女人是多么的不識好歹。卻不想,竟被傅云盈三言兩語,變成了眾人攻擊自己的把柄。
“五妹這么看著我,難不成衣服真是你毀的?”
傅云盈心中冷笑,臉上卻做出一副糾結(jié)的模樣道:“其實(shí)你大可不必如此。一套衣服而已,又不是特別之人送的,給你又何妨?”
她這話一語雙關(guān),不止是傅玉瓏臉色大變,就連不遠(yuǎn)處的連文逸,也瞬間白了臉色。
“大姐,那到底是表哥的一片心,您這般隨意對待,怕是不大好吧?”
說這話的,卻是傅明珠。
她的聲音似是山泉之水,柔和而干凈,叫人聽了便忍不住沉醉。然而這話中的意味,卻是格外的誅心。
傅云盈聞言笑了,“兄妹情誼也能被妹妹扯出來別的東西,莫不是你忘記了,自己還是未出閣的大姑娘?”
說這些話,還真不害臊!
說完,傅云盈再不看她,轉(zhuǎn)身便朝著住處走去。
這些人的嘴臉,讓她看的惡心。
聽了傅云盈的話,身旁的富家子弟紛紛起哄道:“明珠小姐莫不是動了春心?考慮一下我如何?”
……
傅明珠被他們的話臊得面色通紅,看著傅云盈的背影眼神中透露著濃濃的怨恨,“玉瓏,你過來……”
她低聲跟傅玉瓏說了幾句話,后者頓時(shí)便惡毒的輕聲笑道:“姐姐放心,我這就去吩咐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