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我找個木頭墩在土圏里坐下,自己則在我面前閉目打坐,傍晚的陽光透過樹枝,照在地上,仿佛要努力抓住點什么才肯離開,四周一片死寂。
"丁洋。"
正當我等待得有些心焦時,賈迷糊突然開了口:"花果園的事是我大意了,我只把心意放在了周先生身上,卻不料這里卻出了意外,你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卻能兩進花果園,還能救出這女孩的身體,怪不得鬼童子會看上你,跟你換了鬼眼。"
我傻傻地聽著賈迷糊的話,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又聽到他說:"我看你這么機靈又這么勇敢,過了今晚我就把自己的一身本領(lǐng)都教給你,怎么樣?"
我聽了這話卻沉默了,今天發(fā)生事情太多,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這些鬼怪奇異的事情,我之前是好奇得不得了,今天真正經(jīng)歷了,才知道自己是葉公好龍。
我心里暗暗想:這都是在玩命呢,鬼才肯跟這群邪性的玩意打交道!更何況我前幾天還跟班主任講我將來要當一個科學家呢!
"唉,算了!"
賈迷糊見我不吭聲,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個門道越來越破落了,現(xiàn)在都進入經(jīng)濟社會了,錢才是越來越重要的事。跟了我,恐怕一輩子也被人看不起。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將來你將來在村子里呆不下去了,不要去找周先生,他沒安什么好心。"
"哦。"
我只得含糊不清地應(yīng)了一聲。
"唉!"
賈迷糊又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我們就這一片死寂之中等到了半夜,今天晚上萬物俱寂,整個村子仿佛變成了一口大棺材。
我閉上眼睛,安靜地坐在賈迷糊的面前,迷迷糊糊中聽到土圈周圍仿佛有很多腳步聲。我猛地睜開眼睛去看,卻什么都看不見,那些腳步聲也立刻消失了。
正當我嚇得毛骨悚然時,賈迷糊站了起來。
他走到我的面前,掏出一根紅線,一端綁到我的手腕上,一端綁到了夏雪嫣的手腕上。
然后對我說:"一會兒聽我的號令,我喊到'開眼'時,你就用吐沫將左眼皮上的雞血擦掉。之后無論你看到什么場景都不要害怕,你只管去找夏雪嫣,如果你這個圈外找不到,就朝著花果園的方向一路跑著找,等你找到她后,就把你手上的紅線挽個扣,把她的手和你的手綁在一起,綁住后,你拉三下紅線,我就拉你們回來。但一定要記住,無論如何,你手上這根紅線一定不要解開,一旦解開你就回不來了。"
我聽他賈迷糊講的鄭重,心砰砰直跳,只見賈迷糊現(xiàn)在站在夏雪嫣的身體旁邊,右手上拿著那把桃木劍,左手拿著最后一道符,對我大聲喊道:"開眼!"
我趕緊朝手掌心吐了口吐沫,把自己左眼的雞血給擦掉,這時我只覺得左眼一陣的劇痛,眼淚止不住掉了下來。
等我再次眼睜開眼睛,差點被嚇尿了,剛才空蕩蕩的的地方,現(xiàn)在擠滿了人。
不,應(yīng)該說圈外擠滿了鬼!
這些鬼有老有少,有慈眉善目的,也有一臉兇狠的;有完整無缺的,也有缺胳膊少腿的,甚至還有沒頭的;有些從他們的樣子,就可以看出他們的死因:全身濕透的,估計是淹死地,舌頭伸老長的,肯定是吊死的。
他們的眼中都透露出貪婪的目光,看著桌子后面躲著的夏雪嫣的身體,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
只是他們只敢在那個土圈外面晃悠,應(yīng)該是那個被雞血和符紙所噴灑過的土圈,被賈迷糊施了法,他們不敢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