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逃跑!”陸六月終于找到了適合的用詞,自己都松了口氣。
可現(xiàn)實總是比他們預料的還要更糟糕,三皇子不知道從哪聽說了周作塵吃不得海鮮,特意買通了膳食局的人,上的菜全是海鮮,又跟皇上稟告說是東瀛進貢的海類。
大腦缺了根筋的皇帝,竟也相信了,真是愚不可及,大周在他手里,就算不亡也掏空得差不多了。
周作塵也確是吃不得海鮮,當三皇子不懷好意的對他笑著,問他:“六弟,為啥不吃???”
說了一句還覺得不夠,重了些聲音道:“難道是看不上這宴食?六弟真是任性,這甩了我的面子就罷了,可父皇還坐在這呢。”
說著便看了看臉色明顯不太好看的周文帝。
周文帝大概是這世上最好拿捏的皇帝了,蠢也就罷了,還極其易怒,陸六月時常在想還好周作塵像先皇后更多一些。
周作塵淡笑著,夾起一塊魚肉,若無其事的往嘴里送去,“三哥多慮了,臣弟不過是在想后日靈空寺布施,臣弟想為父皇去一表心意,才一時失了神?!?/p>
三皇子咬牙切齒道:“噢,是么?”
周作塵干脆就站了起來,跪在殿下,恭恭敬敬的行了禮:“父皇,兒臣請愿前往靈空寺布施祈福,還望父皇成全。”
周文帝這才臉色好看了些,“起來吧,這么點小事,朕還會虧待了你么?”
那天周作塵什么都沒贏,換得一身紅疹,徹夜難眠。
他不能叫太醫(yī),否則他也不會吃下那么多海類,就像他自己說的,把自己的弱點拋在敵人面前,無異于投河覓井。
不止不能暴露,還不能露出鋒芒,在宴上時他完全可以把布施的事丟給三皇子,可是他并沒有這么做,因為在那里除了陸六月,沒有一個人是希望周作塵強大的,包括他的父皇。
再沒有足夠的能力之前,他不能成為別人的忌憚。
那天夜里,陸六月在他床邊陪了他整整一夜,她不斷換上冰涼的井水給他擦拭身體,還要按住他想要抓自己皮膚的手。
整整一夜,陸六月未曾合眼。
天亮時,周作塵才漸漸睡去。
陸六月不敢再碰上,只怕輕輕一碰,他便醒了,暴露在錦被外頭的皮膚還未消腫,大片大片泛著紅,尤其他膚色本就偏白,兩相一對比,光看著都讓人心疼。
陸六月從他的眉宇看至眼睛,再到他的鼻梁,他的唇,怎么會有男子生得如此好看。
陸六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等她醒來已經(jīng)睡在了周作塵塌上,而周作塵卻不見人影。
陸六月匆匆下了床,鞋都來不及穿便趕著出去找周作塵。
陸六月剛出房門,便撞上了回屋的周作塵,他身上有淡淡香味,必然是出去沐浴了,陸六月松了口氣,見周作塵臉色比昨日好上幾份,心里放心了些,然后跟他算起了昨天的帳,“你為什么為什么不躲,不是說好了.....”
陸六月還未說完,周作塵便笑著先道:“十月,你不是想出去很久了么?”
陸六月猛地一愣。
誰說周作塵昨日什么都沒贏,起碼他可以帶陸六月出去玩上一天。
陸六月想起昨夜他躺在榻上難挨的模樣,他已然是陸六月見過最能忍耐的人,可昨夜依舊難受到哪個地步。
這樣都是為了給她一個出去玩耍的機會。
陸六月心有酸澀,她別開了臉:“你以為我很想出去玩么?”說完又補了一句,“下次別再這樣了。”
周作塵溫柔笑著,應道:“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