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有個古老的傳說,晚上若是聞到莫名其妙的鞭炮草紙味,那是不吉利的,大家都會猜測會有人要遭遇橫死,一時會搞得人心惶惶。
我從小聽過無數次這說法,奇怪的是每次有這流言時,過不了多久還真就有人死了,我也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
我有些不信邪,壯著膽子過去,想看個究竟,但矮墻邊并沒有焚燒的跡象,反倒是另一個現象,讓人驚恐不已,插好的黃麥被拔了一排,宛如籬笆墻上開了個門,怎么會這樣?我正疑惑著,屋前傳來低沉的怪笑聲。
“嘻嘻”女人的笑聲。
我心提到嗓子眼,接著又是急促的喘息聲,黃麥墻拔了,莫名其妙的紙香味,瘆人的笑聲,這肯定是不干凈的東西,我嚇得掉頭便跑。
我很想從屋后逃走,可想想這不行啊,我爸說不能離開洪家的,我跑了,萬一屋里的東西跑出去傷害無辜村民怎么辦?這種事我做不出來。
想到這里,我咬著牙回到屋里,可能驚嚇過度,我竟然忘記了時間,剛跑到堂廳里,座鐘“鐺鐺”敲了三下。
我暗道不好,這么快就到寅時了,希望洪大嬸沒有醒過來,我朝著房間撲過去,推開房門,準備以最快速度進入床底,但開門的那一瞬間,我的魂都嚇飛了,洪大嬸正坐在梳妝臺前,我嚇得怔了一下。
她沒動,我便準備鉆入床底,可她突然站了起來,哀怨的說道:“你回來了?”
我傻了,我爸沒說她會和我說話啊?這下完蛋了,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洪大嬸還是那樣筆直的站在那里,如同機器人一樣轉過身來,她眼珠子向上翻著,根本看不見黑眼珠,全是白眼珠,正常人根本做不到這樣的。
她朝著我搖搖晃晃的走過來,嘴里始終哀怨的說:“你回來了?”
我渾身發(fā)抖的完后退著,來到了堂廳里,就在這時,大門突然傳來響聲,我扭頭去看,這讓我更加恐懼了。
我們這得老房子,門栓都是木頭做的,此時門栓竟然自己慢慢的動起來,打開了,我嚇得側過身子來。
這下子真是完蛋了,中了邪的洪大嬸慢慢的從房間出來,大門也慢慢的開啟一道縫,外面?zhèn)鱽怼拔钡呐诵β暋?/p>
看來今晚的我是完蛋了,我想到跑,可兩腿抖的如同打擺子,洪大嬸不管大門外的東西,只顧著過來將我抓著往房間拖,我?guī)缀蹙鸵蕹鰜?,就這么被她拖著,我這下絕對死定了,可憐我才十八歲。
早知道去年就應該跟著洪才羅二一起出去打工,雖然他們人品不行,但我至少可以圓了走出大山的夢,這下好了,生在這窮山溝,死也留在了這里。
我正絕望時,突然大門被推開了,一個黑影進來,那黑影沖過來將我抓住向后一扯,一腳踹在我的小腹上,這一腳力道很大,痛的我跪倒在地。
那黑影扯著嗓子叫著:“這美人是我的,洪才你他媽的別想跟我搶?!?/p>
這聲音我認出來了,正是剛才我在屋角聽見嘻嘻笑的人啊,同時我也反應了過來,這可不就是羅二嘛,這家伙干什么?難道他不知道洪才已經死了?
我捂著小腹對他喊道:“羅二,不要啊,我是王浩寧,洪才已經死了?!?/p>
羅二聽著我的話,哈哈笑著:“王浩寧,小兔崽子,毛都沒長齊,就想女人了?滾回家喝奶去吧。”
這時一股刺鼻的白酒味道飄來,原來羅二手里拿著一瓶白酒,正在大口的喝著,他這是酒壯慫人膽啊。
我不能看著他胡鬧,搞不好要出人命的,我想過去拉他,但他用力的關上房門,就在門合上的一瞬間,我從門縫里看著洪大嬸那翻著白眼的臉龐,似乎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我心里暗道不妙。
門關上,里面?zhèn)鱽砹_二發(fā)瘋一樣的吼叫,我聽得出這時興奮的嘶吼,我用肩膀去撞門,農村的這種木門,根本經不起我這樣小伙子一撞的,可今天也是奇怪了,我感覺自己像是撞到了土墻上一樣,肩膀痛的不行。
羅二興奮的吼了幾聲,不一會兒便是痛苦的吼叫聲,肯定出事了,我忍著疼,更用力的撞門,這時,座鐘突然敲了五下,房間里頓時安靜下來,而我也是一驚,難怪我撞不開門了,原來我壓根撞得就不是門,而是離門半米距離的土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