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話已出口,劉瑜令便也不好駁了面子,便給白澤遞了個眼神。白澤心領(lǐng)神會,當(dāng)即便叫人取來了府上客卿大夫的銀針。
只是卷起褲腿這等舉動,劉瑜令倒是猶豫了下,雖說他是個男子,但是在一個姑娘前面露出傷處,還是有些難為情。
不過他有顧慮,葉扶蘇可沒有顧慮,經(jīng)過了二十一世紀(jì)開放思想的洗禮,對于看異性身體這件事早已沒有任何感覺,更何況,她是一個醫(yī)者,醫(yī)生面前無性別,只有病患。
于是,在劉瑜令猶豫之際,她便毫不避諱的將其褲腿卷起,這舉動讓屋內(nèi)所有看著這一幕的人震驚不已。
他們跟了劉瑜令這么長時間,從未見過有如此膽子做這般舉動之人。
葉扶蘇,絕對是第一人。
劉瑜令作為當(dāng)事者自然更是震驚,下意識便要將葉扶蘇踢離自己周圍,但卻在行動之前被后者的話鎮(zhèn)在了原地。
“若是你收不好自己的另一條腿,我不介意幫你一把?!?/p>
說這話時,葉扶蘇絲毫沒有收斂自己的殺氣,她就是要借此告訴劉瑜令,她并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告誡他不要輕舉妄動。
“接下來,你就保持好現(xiàn)在的姿勢,若是覺得保持不住,那就讓你房梁上掛著的幾個人下來按住,我施針過程中,只要你有任何動作就會前功盡棄,懂?”
似乎是對葉扶蘇的氣勢感到驚訝,劉瑜令一言不發(fā)的點了點頭,但他心里卻是在想,世人皆道葉家二小姐天生癡傻,今日一見,卻是全然不同,這讓劉瑜令多生了幾分興趣。
“你且施針吧,本王自是不會動的?!?/p>
按道理講,無論如何他是個王爺,那他說的話自然會比常人多幾分可信,但到了這葉扶蘇面前,卻是什么都不算,甚至還惹來后者一股不信任的目光。
不過,葉扶蘇到?jīng)]說些什么,反正人這種生物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希望最后劉瑜令不要后悔才好。
收回目光,將注意力重新聚集與劉瑜令的傷腿上,她看到后第一眼便知道,這是被人故意下毒,導(dǎo)致傷處一直無法愈合,這才連累整條腿完全無法動彈。
而方才那一番動弄,不過是為了確認(rèn)這腿的骨裂究竟有多嚴(yán)重罷了。
將心中種種想法理順,葉扶蘇伸手取針,瞅準(zhǔn)劉瑜令膝蓋處幾處穴位,快穩(wěn)準(zhǔn)的扎了下去,整個過程中絲毫不帶停歇,一針扎完不等喘息便是下一針。
此時,劉瑜令才明白為何葉扶蘇會說出要人按住自己切勿動作之語,當(dāng)真是噬骨劇痛,猶如萬蟻啃咬,若非他定力非凡,能將這劇痛咬牙忍住,只怕此時早已要撞柱以尋解脫。
而葉扶蘇此時額上也已冒汗,這一套針法乃是當(dāng)年組織找來的一位老大夫所授,共七七四十九針,全程不能有絲毫偏差及停頓,難度極大,但若是將這針法全套施完,即便是再難排解的毒素也能被身體排出。
只可惜,老大夫在教完她這套針法后,便被組織的首領(lǐng)下令滅了口。
約摸過了一炷香的功夫,葉扶蘇才終于將這一套針法施完,此時,她與劉瑜令的后背衣物都已被汗液浸濕。
但她卻不管這些,看向一旁擔(dān)憂的白澤走了兩步,抬手便將其腰間匕首拿來,在所有人都未反應(yīng)時,在劉瑜令腿上開了一道口子。
“大膽!你竟敢行刺王爺!”
見此情況,白澤瞬間反應(yīng)過來,拔劍便指向葉扶蘇,而屋頂上的幾名暗衛(wèi),此時也紛紛現(xiàn)身,拿起武器指向這個膽敢在他們面前傷害主子的人。
“真是一群沒腦子的?!?/p>
對于白澤以及這群暗衛(wèi)的做法,葉扶蘇只能以扶額來表達(dá)自己的無奈,如果等下說話說不通的話,那她真的只能考慮用武力解決了。
“你們再不給我讓開,死的就是你們主子。”
這一句話成功將這一群護主心切的人鎮(zhèn)住了,他們一時之間竟也不知道,究竟是應(yīng)該繼續(xù)放任葉扶蘇對他們主子做各種讓他們都無法接受的“治療”,還是將葉扶蘇按刺客處理抓入地牢之中。
“讓她過來?!?/p>
就在這萬分糾結(jié)的時刻,劉瑜令微微打顫的聲音從后方傳來,雖然他已是極力忍耐,但這劇痛依舊是奪取了些許身體的支配權(quán)。
“可是,王爺……”
看著劉瑜令因為方才那一番針灸而慘白的臉,白澤無論如何也不能放心將葉扶蘇再放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