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聽見李木子的喉嚨里面,傳出了那一聲男人的呼救聲:救命啊。
我心里撲通撲通跳,這女人……什么情況?
怎么喉嚨里面,還有一個男人的聲音?
她,到底有什么古怪?
“于先生,于先生……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我正在發(fā)呆,隱隱約約的,聽到李木子在喊我。我慌忙回過神,笑著問李木子:李教授,你說。
李木子說:你問我,我信不信你,畢竟我是接受過科學(xué)教育的,正是因為我受過嚴(yán)格的科學(xué)教育,所以,我信你,這個世界上,很多的事情,科學(xué)無法解釋,所以,會有一種學(xué)科,叫神學(xué),神學(xué)試圖作為科學(xué)和神秘力量之間的橋梁,當(dāng)然,目前來看,這橋梁架設(shè)得很失敗,不過我相信你……陰陽繡的傳人。
我雙手合十,對李木子拜了拜:李教授既然信就好了。
接著,我又問李木子:那李教授……你找我,想做什么?
“讓我不再做噩夢。”李木子坐在了板凳上面,對我說。
我看著李木子,我瞧見李木子的喉嚨上,猛的蹦跶著一個小小的手印。
就像李木子的喉嚨里面,有一個只有拇指頭大的巴掌,不停的頂著她的喉嚨皮膚似的。
我看到這一幕,驚呆了,我都怕我剛才看到的,是幻覺。
我看著李木子是極度的不正常,李木子則問我能不能幫她不做噩夢。
我搖搖頭,說現(xiàn)在不太清楚,畢竟我不知道李木子到底是因為什么才導(dǎo)致做噩夢的。
不過,我?guī)煾刚f過,這“人陰陰,鬼祟祟”,只要為人光明磊落,一般不會遭遇什么太怪的事情。
這幾天,我接觸到那些遇到怪事的人,都是他們本身做的事情不太磊落,咪咪是小姐,牛小二是個賭棍,白靈則更加可怕了,打掉了快要足月的小孩。
他們遇到怪事,情有可原,可是李木子……這人文質(zhì)彬彬的美女教授,談吐也很棒,工作也體面,怎么會遇到怪事呢?
“我是劉老六劉先生推薦過來的,于先生,我們醫(yī)治病人的時候呢,也得先觀察,再出治療方案,你這個算是比較深度一些的心理醫(yī)學(xué)吧,估計流程也按著我們的流程一樣走。”李木子笑著說。
我連忙點(diǎn)頭,夸李木子不愧是個大學(xué)教授,做事情就是有板有眼,我確實(shí)需要時間思考一下,然后才能夠確定,使用什么樣的“陰陽繡”來解決李木子的毛病。
李木子對我笑笑,和我寒暄一陣后,離開了我的紋身室。
她一離開,我就給劉老六打了個電話。
“喂!六爺?!彪娫捊油?,我給劉老六打了個招呼。
劉老六似乎在打牌,旁邊不停的傳來“碰”“杠”的聲音。
他嬉皮笑臉的對我說:喲!水子,給我打電話是要我給你送貨嗎?新到了一批貨,效果霸道,價格低廉,趕緊下手,過了這村,沒這店。
我那時要找劉老六賣貨啊,我是找他興師問罪的,我上去就數(shù)落:六爺,你給我介紹的什么人啊?這人,太古怪了!對,就是那個女人,叫李木子。
“我天啊,她的喉嚨里,有一個小巴掌往外面頂,這女的,太兇了……我是搞不定?!?/p>
我一番抱怨后,劉老六讓我等等。
接著,我聽見話筒里面?zhèn)鱽韯⒗狭穆曇簦盒⊥?,幫我打兩圈,我出去談點(diǎn)事情。
然后,話筒里面是一陣走路的“咄咄”聲音,直到話筒周圍的聲音十分安靜后,劉老六才停下了步子,對我說:水子,六爺給你介紹生意,你還不滿意?。窟@李木子是一頭肥羊,你讓她多出點(diǎn)錢,她絕對肯出,這年頭,肯出錢的人才是大爺!
我把頭搖了跟個撥浪鼓一樣,對劉老六說:六爺,這錢,有命賺得有命花不是?李木子太奇怪了。
“奇怪?嘿!水子,你決定踏進(jìn)陰行這趟渾水,那你告訴我,陰行的客人,哪個不奇怪?我告訴你,在陰行里賺大錢,就是一個詞——膽大心細(xì)……膽子不夠大,那你紋個毛的陰陽繡,回去做你的紋身唄,那個不要膽子?!眲⒗狭难哉Z有些尖銳了。
不過,話糙理不糙。
我想了想,咬了咬牙,說:我干,這單活兒,我干了。
“對嘍,水子,這才是成為‘陰行大家’該有的決心!沒有這決心,你成不了……大家,賺不到大錢?!眲⒗狭f:不過你小子也別忘了六爺跟你的說那個詞的后半部分——膽大是一方面,心細(xì)也是一方面,實(shí)在不行,腳底抹油,對不對?去吧,機(jī)靈點(diǎn)。
我覺得劉老六說得對,這年頭,賺錢誰沒個風(fēng)險,擦玻璃的還每天摔死好多人呢。
我清了清喉嚨:那我這邊先謝謝六爺了。
“唉,你小子有規(guī)矩!懂事兒!放心,要客戶,六爺這邊有的是客戶,你小子上道,我每個月給你勻兩三個客戶,夠你賺錢的……去吧,從李木子那女人身上撈了錢,記得請六爺泡個澡。”劉老六說完,掛了電話。
我覺得劉老六這人,真的是高深莫測,摸不到他的底,不過現(xiàn)在我覺得,劉老六絕對是我在“陰行”里面摸爬滾打的指路明燈。
我躺在紋床上,細(xì)細(xì)琢磨了一下李木子的事。
期間,肥妹阿綠跟我電聯(lián),說要找我上色,她昨天紋了“帝釋天”之后,今天整個人吃飯吃得更少了,薯片都不想吃了。
我對阿綠說:那必須的,咱哥們這手藝,效果絕對OK的……不過今天可能不能上色了,白天有點(diǎn)事,等明天吧。
阿綠有點(diǎn)不情不愿的,不過她最后還是同意了,她讓我先忙我自己的,她那邊不著急的。
我掛了阿綠的電話,就開始收拾“紋針”和“巫薩”、鏡子等等行頭出了門,我去找李木子。
我想——李木子這女人,喉嚨里面有個小鬼樣的東西,晚上又做噩夢,這是“小鬼上身”了,我打算給她紋一個“佛業(yè)環(huán)”。
這時候的我,已經(jīng)明白“陰繡”是要命的東西,也不敢輕易再做陰繡了,就打算給李木子紋個陽剛點(diǎn)的東西,鎮(zhèn)一鎮(zhèn)她身體內(nèi)的小鬼。
到了閩南大學(xué),我跟李木子打了個電話:喂!李教授。
“哦,于先生,你想好給我做什么樣的紋身了嗎?”李木子問我。
我說當(dāng)然想好了,想約李木子去學(xué)校旁邊的賓館開個房間,然后給李木子紋身。
我是做紋身這一行的,我知道,咱們國家,對紋身這個東西,誤解很深,就覺得這玩意兒都是小流氓紋的。
主流價值觀一般對紋了身的人敬而遠(yuǎn)之。
李木子是大學(xué)教授,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她紋身,那估計她在學(xué)校里,名聲會受到很大影響。
沒想到李木子直接對我說:你來我的辦公室吧……沒關(guān)系的……辦公室是獨(dú)立的,就我一個人辦公。
“唉!那好。”我得到了李木子的答復(fù),我背著包,進(jìn)了學(xué)校,按照李木子給我發(fā)的微信,我找到了李木子的辦公室。
話說在大學(xué)里面走路的時候,我感覺到從來沒有過的活力,周圍的男女學(xué)生,帶著盎然的青春氣息,讓我感觸頗深。
我啥時候能上個大學(xué),也完美了。
到了李木子的辦公室,我敲了敲門。
李木子讓我進(jìn)。
我扭開了門,進(jìn)了辦公室,同時關(guān)好了門。
李木子正坐在電腦面前看著論文,見我來了,讓我坐,她起身給我去接了一杯水,遞給我,說:于先生,你這么快來找我,想來是有思路了……能不能分享給我聽聽?我作為你的病人,也有權(quán)利聽聽你的思路吧?
“當(dāng)然能了?!蔽野l(fā)現(xiàn)李木子有點(diǎn)難得對付,想從這女教授身上騙錢走,那絕對不可能,好在我也是有干貨的,不怕她提問。
我對李木子說:李教授,你的毛病,都是因為小鬼纏身才做的噩夢,想來你最近是遇上了什么不吉利的事情吧?
“是??!”李木子的兩只眼睛里,蒙上了一團(tuán)霧:是有點(diǎn)不順心的事……唉……對了,于先生,你繼續(xù)說。
“唉!”我說:既然是小鬼纏身,那佛門正統(tǒng),是最降鬼的,要不然,所以,我給你做一個——阿難佛業(yè)環(huán)。
“阿難?是佛祖旁邊的兩大尊者之一嗎?”李木子對佛教也很熟悉。
我說是的,佛祖旁邊有兩大尊者,一位叫摩柯迦葉,一位叫阿難。
李木子問我:佛教里能夠降服惡鬼的羅漢、尊者有很多,為什么獨(dú)獨(dú)選了阿難?
我猛的一拍大腿,由衷的佩服李木子看問題的方式,豎起了大拇指,說:李教授問得太犀利了,為什么選擇阿難而不是其余的羅漢、尊者呢?這是有說頭的……正是這說頭,我就不是那些江湖騙子,江湖騙子想不到我這么深。
“愿聞其詳?!崩钅咀与p手抱胸,翹.臀靠著寫字桌,眼睛瞇成了一條縫,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