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陸庭陌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暴跳如雷帶著怒火的聲音隔著手機恨不能刺破州圍的耳膜,“關(guān)鍵時刻被打斷,論狠,還得是州大影后!”
州圍哼了哼,“你不收斂,我還有更狠的。”
陸庭陌啪一聲掛斷電話,林縱橫又問,“現(xiàn)在高興了?”
州圍嗯了一聲,暫時舒坦了。
看州圍笑了,林縱橫從被子里伸出手小心的抓著州圍的手腕,在她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將她的手覆上了自己的額頭,“腦袋里混沌一片,鼻塞口干,虛汗直淌,”怕她不信,林縱橫鄭重的點頭,“我真的很難受?!?/p>
州圍手下一片灼熱,聽他這么說,態(tài)度也冷硬不起來,語氣難得放緩了一些,“一會吃了藥就好了。”
林縱橫嘟囔,“可是吃了藥也得好一會才能見效?!?/p>
“所以呢,”州圍抽回手,微微俯低身子離他近了一些去摸他的耳朵,臉上那抹了然再明顯不過,“所以,你想讓我做什么?”
他果然還是耳根敏感,被州圍湊在耳邊說話,本就潮紅的臉不可抑制的更紅了幾分,她清潤的嗓音順著他的耳道一路淌進了他躁動不安沸騰不止的血液里,再滲透進他的四肢百骸。
氣血上涌,林縱橫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想將她捉過來壓床榻肆虐個千八百遍。
可是不行,即便知道她是故意的,他也不能有非分的舉動,因為她會給你撂挑子走人,他連哭都沒地哭去。
林縱橫往旁邊躲了躲,避開她故意的動作,終于說出自己的想法,“要不你給我擦擦酒精吧,我會舒服一點?!?/p>
州圍直起身,收起臉上虛偽的假笑,板著臉看他,“你倒是會得寸進尺?!?/p>
看著她冷冰冰不近人情的臉,林縱橫松開她的手,背過身去哎吆。
州圍瞇著眼對著他的后背看了會,心想走了算了,發(fā)個燒而已,又燒不壞,哪里就用得著她在這里陪著耗費時間。
剛想起身,手邊林縱橫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俞晚。
林縱橫賭氣動也不動,州圍將手機遞給他,“你媽。”
林縱橫不吭聲,直到自動掛斷。
這邊剛停,州圍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依舊是俞晚。
漢頓群島時差比京市快了三個小時,這會京市也就晚上八點,天都不一定黑透。
州圍想了想接了起來。
俞晚打來還真的有事。網(wǎng)絡(luò)上的事發(fā)酵到現(xiàn)在,輿論已經(jīng)徹底被帶偏,揪著凌初不放讓她出面作解釋道歉的依然大有人在,但還是有很大一部分人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俞晚這里。
【只有我注意到差點被凌初三了的正室已經(jīng)五十多了嗎?天吶,這是吃了防腐劑了吧。最開始爆出的照片里她露了半張臉,那皮膚好的啊,看著也就不到四十的樣子,原來已經(jīng)五十多了嗎。嚶嚶嚶,果真仙女的朋友都是仙女,跪求保養(yǎng)秘籍?!?/p>
【別人的五十歲,我的二十歲,不能比啊不能比。話說她美的那么大氣,她老公還有什么不知足的,還去找初戀。是不是家里的飯再好,外面的屎沒嘗過就都覺得是香的?】
【同求保養(yǎng)方法,拯救我枯黃蒼老的臉?!?/p>
……
“圍圍啊,”俞晚聲音里的興奮遮都遮不住,為眼光獨到的網(wǎng)友,“你看我每天閑著沒事干,要不我專門開個微博教她們怎么護膚得了?!?/p>
州圍聽到這里開了免提。
“我當然不會告訴網(wǎng)友我的真實身份,更不會亂說話把林縱橫或者你的事透露出去,我就只傳播下心得啦。醫(yī)生讓我養(yǎng)著,我怕閑的發(fā)霉?!?/p>
“我本來想問林縱橫可不可以,結(jié)果他不接我電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p>
州圍推了推林縱橫的背,“問你呢?!泵髅髀牭搅?,裝什么死狗。
對面的聲音瞬間高亢起來,“你們倆在一起?”對面窸窸窣窣摸索了一陣不知道在找什么,過了一會又安靜了下來,“我手里就有手機我還到處找鬧鐘看時間,”俞晚嘿嘿傻笑兩聲嘲笑自己捉急的智商,然后小心的試探的問,“你們那得十一點了吧,你們倆,咳咳,住在一起?”
孟瑾也太會安排了吧!
“沒有,”州圍干咳一聲,言簡意賅的解釋,“他發(fā)燒了,不肯吃藥?!?/p>
“哦……”俞晚別有深意的拉長了音調(diào),“昨天下午接我出院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坐了趟飛機就發(fā)燒了?難不成我體壯如牛的兒子水土不服?”
州圍掃了林縱橫一眼,“上飛機的時候已經(jīng)病了。”
“喔……”俞晚的聲調(diào)更是高到夸張,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自己打電話的初衷是什么,“那就奇了怪了,他身體很好基本不生病的啊,這是……”
俞晚的陰陽怪氣被突然翻身上前粗魯摁斷手機的林縱橫攔截在冰冷的話筒中。
他哼了聲,不知道是不是惱羞成怒,蒙著被子將自己蓋了個嚴嚴實實,眼睛是看不見了,耳朵卻敏感的豎了起來,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
是以州圍一起身往外走,他立馬拉開被子著急的喊,“去哪?”
不會生氣了吧?
州圍回頭看著他,表情倒是風輕云淡不辨喜怒,“你不是要酒精擦身體嗎,去給你弄白酒?!?/p>
“哦哦哦,”林縱橫連忙點頭,“那你快點回來。”
州圍嗯了一聲,輕抬下頜點了點床頭柜的藥,“先吃了?!?/p>
看他無比聽話的服了藥,才轉(zhuǎn)身往外走。
今晚對他的照林就當是報答俞晚這些年來對她的關(guān)心吧。
她這樣告訴自己。
州圍半掩了門出去,林縱橫抱著被子在床榻滾了幾下,也沒忘記剛剛親媽對自己的拆臺,他點開微信,冷嘲熱諷的話就打了過去。
【林縱橫:俞女士一邊出著餿主意一邊干著拆臺的買賣,厲害的很?!?/p>
俞晚很快回了過來。
【六零后孤寡老人:你敢說那是餿主意?要沒有我,圍圍這會會在你房間?切!還有,我那是拆臺嗎?我是想讓圍圍知道我兒子追回她的決心有多足,圍圍說不定立馬就被你感動了呢?!?/p>
有嗎?林縱橫皺了皺眉,她也沒反應(yīng)啊。
林縱橫擠出了咬牙切齒的幾個字。
【林縱橫:那我謝謝你!】
俞晚對于林縱橫的“感謝”不辨真假照單全收。
【六零后孤寡老人:客氣啥,畢竟是親媽。】
看著州圍拿了一瓶白酒推門進來,林縱橫將手機一丟,乖巧的躺好,并麻利的將上衣的扣子全部解開。
州圍拿著蘸了稀釋白酒的毛巾過來,看著林縱橫已經(jīng)將上衣脫掉露出精壯的胸膛,淡淡的別開了眼。
“來吧,”林縱橫弱弱的伸展四肢,一副“你隨便,我怎么都可以”的姿態(tài)。
州圍不知道這人是受了什么刺激,明明俞晚住院的時候他還陰晴不定,怎么現(xiàn)在突然就變成了他們分手之前的無賴樣子,仿佛這八年歲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烙印瞬間消失不見了。
州圍皺了皺眉,坐到床邊拉高被子將他分外明顯的腹肌蓋住,只露到了肩膀處。
她一邊目不斜視的給他肩膀處擦著酒精,一邊問,“為什么會突然生病?”
林縱橫選擇了部分實話實說,“貪涼洗了冷水澡?!彪[瞞了冷水澡沒效果之后/進餐廳冰窖挨凍又吹熱風的部分。
州圍倒也沒說什么,只嘴角勾了勾,“年紀大了要服老?!?/p>
明明州圍是說他三十歲的年紀不比二十歲時可以任意妄為,林縱橫愣是歪曲出了深層含義。
林縱橫被酒精刺激的梗了梗脖子,“你沒試過現(xiàn)在,怎么知道我身體不如從前?”
男人的自尊心有時候真的是很玄妙的東西,它時常來的莫名其妙且不講道理,尤其事關(guān)床榻的表現(xiàn),那更是在乎到無以復(fù)加的地步。
州圍手一僵,不可置信的看到了林縱橫臉上的頑劣和固執(zhí),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她的話被裝了一腦子廢料的男人誤解了。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足有一分鐘時間,彼此灼熱的呼吸都綿長的交織在了一起,州圍才無語的回過頭去,搖了搖頭,真心實意的佩服眼前人的腦洞大開,“真是厲害了?!?/p>
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到底,林縱橫跟隔壁雖然收斂了一點但還在努力的那位也沒什么本質(zhì)區(qū)別。
看州圍不說話,林縱橫得意的挑眉,自林自的將被子拉開。看州圍瞪他,他蒼白著嘴唇臉不紅氣不喘的解釋,“脖子都被你擦破皮了,好歹換個地方?!?/p>
蹬鼻子上臉!
她稍微給他點好顏色,他就敢開染坊。
州圍告訴自己他燒壞了腦子,別跟他一般見識。大家同在異國他鄉(xiāng),出門在外相互照應(yīng)也應(yīng)該。
她咬了咬牙,給他胸膛也擦了擦。
毛巾覆蓋的地方硬硬的,肌肉感十足。林縱橫向來注意保持身材,這一點倒一直沒變。
州圍瞧著他舒服的喟嘆,便知道他應(yīng)該感覺好了不少。探手觸了下他的額頭,熱度好像降了一些,不知道是酒精起了作用,還是感冒藥有了療效。
州圍收起毛巾,覺得自己的好事做到這也算盡了心對得起俞晚了,再多她也做不了了。
時刻注意觀察她反應(yīng)的林縱橫一看,趕緊抓了她的手,提出了更非分的想法,“我想去洗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