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剛下過一場雨,夜晚的街道像漂浮著一層霧氣,清冷而朦朧。
程棉站在門口往外望了望,已經(jīng)十一點,便利店沒什么客人了,她走去柜臺,把包包從柜子里拿出來,換下工作服準(zhǔn)備下班。
這時,一個戴鴨舌帽的青年走進(jìn)來,趁程棉不注意,順走了她隨手放在柜面上的包包,正準(zhǔn)備出去時,一道黑色身影沖進(jìn)來,青年急忙往后躲,驚慌失措中推倒了幾個貨架,商品撒了一地,玻璃碎裂發(fā)出尖銳的聲音。
程棉懵在原地。
便利店被搞得亂七八糟后,青年像泥鰍似的突然溜出了便利店,黑色身影緊追其后。
眼看他們竟然要逃跑,程棉大喊一聲:“別跑,賠我的東西……”
黑色身影迅速轉(zhuǎn)身,將一張名片準(zhǔn)確的扔在柜臺上,什么也沒說,沖進(jìn)了夜色中。
程棉趕緊去收拾滿地的狼藉,貨架摔爛了,好些物品都被砸得細(xì)碎,五顏六色的果汁淌在地上,她不小心滑了一跤,左手按在碎玻璃上,鮮血像一條紅色的蚯蚓順著手腕滑走。
程棉痛得咬住嘴唇,艱難的站起來,小心避開地上的東西,找到紙巾捂住傷口。
欲哭無淚,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這時,她瞥到柜臺上那張極為簡單的名片:宋嶼——精誠律師事務(wù)所刑事律師。
精誠是鹿城最負(fù)盛名的律師事務(wù)所,聽說里面都是國內(nèi)頂尖的律師,案子交給他們,便勝券在握。
程棉想努力記起這個叫宋嶼的男人的模樣,但腦袋空白一片,僅剩下一道矯健的黑色影子。
事已至此,程棉只好先收拾店子,結(jié)果準(zhǔn)備回去時,沒想到柜子上的包包也不見了,那里面可是……
程棉差點暈過去。
鬧這么一出,便利店老板不僅不給程棉結(jié)算這一個星期的兼職費,還讓她去處理賠償?shù)氖?。這倒是次要,讓她焦灼的是那個小偷抓到了沒有,如果沒有抓到小偷她就完蛋了。
從便利店出來,程棉拿出那張白色名片,撥通了這個叫宋嶼的律師號碼,他似乎在忙,幾乎是在最后一秒接聽了電話。
“您好,我是鹿城精誠律所律師——宋嶼?!甭曇袈杂械统?,磁性而飽滿,有經(jīng)過了特殊處理的那種優(yōu)質(zhì)的悅耳。
程棉本要掛電話了,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激動不已。
“您好,我是那個……那個小偷……”
程棉簡直想把嘴咬掉。
“抱歉,我沒聽明白。”
“就……就是昨……”
對方掛了。
程棉嘆口氣。
程棉走去公交站牌,等了十五分鐘都沒來車。
好不容易碰上一輛空的士,程棉跑上去正要拉車門,卻突然冒出一個穿黑色夾克的男人,他仿佛根本沒看到程棉,直接上了車。
程棉拽著車門微笑,她的笑容憨憨的可愛,有種人畜無害的純粹。
“不好意思啊,這車是我先攔下的?!?/p>
男人低頭看放在腿上的電腦,無視她的人,她的聲音也自動屏蔽。
他不愿下車,程棉也不計較,“那讓師傅先送我,待會再送你,可以嗎?”
程棉上車,師傅回頭道:“小姐,是這位先生先攔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