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了一場雨，地面濕冷，寒氣四處飄蕩，預(yù)示冬天將要來臨。

精誠律所里，厚重的墻壁抵擋了外面的寒冷，中央空調(diào)四面吹著熱風(fēng)，暖和的有些沉悶。

唯有宋嶼的辦公室開了窗戶，熱氣順著窗戶溜走，辦公室冷風(fēng)嗖嗖。

“老大，你的辦公室是冬冷夏熱，你不怕冷又不怕熱，屬蛇？”

助理周華敲門進(jìn)來，緊了緊棉襖，佯裝冷得打哆嗦。

宋嶼正坐在辦公桌前看剛送來的大學(xué)生自殺案，窗戶在他身后，光線傾灑進(jìn)來，逆光中他的臉顯得更加暗沉，眉頭深鎖，下顎線微有些繃緊。

見宋嶼專注看案子，周華也即刻嚴(yán)肅起來，要知道他這位上司為了工作家都不回，直接住律所，其工作態(tài)度可見一斑。

“老大，這個案子如果定為自殺的話有一些疑點(diǎn)，雖然尸體在水里被魚啃食了部分，但法醫(yī)從肩胛骨處發(fā)現(xiàn)有明顯被棍棒或者其他硬物擊打的痕跡，能在骨上留下痕跡，可想被打的不輕?！?/p>

周華說完，站在一旁等宋嶼開口。

“還有一個疑點(diǎn)，”宋嶼翻閱案子，“一個月前，也是死者失蹤前，母親曾打來電話，死者情緒雖然低落，但在電話里表明他不會放棄前女友，語氣十分堅定，不像一個將要自殺的人會說的話。”

宋嶼的當(dāng)事人，也就是死者母親也認(rèn)為他兒子是被殺害，如何都不認(rèn)可自殺這個結(jié)論。

周華若有所思的點(diǎn)頭，“這個案子交給我去跟吧，有新進(jìn)展我再向你匯報。”

案件已經(jīng)看完，宋嶼起身去泡茶，茶葉是李乾送的上好的龍井，開水滾燙倒進(jìn)玻璃杯，葉子舒展，茶香四溢。

不談案子，周華又開始嬉皮笑臉，“老大，我聽說你談女朋友了？真的假的？”

宋嶼握茶杯的手微緊，果然，這事一經(jīng)李乾的嘴，保管人盡皆知。

宋嶼轉(zhuǎn)身看他，“干活去，別那么八卦?！?/p>

周華賊笑一聲，“我還以為乾哥騙我吶，老大，記得請吃飯啊，我隨時有空?！?/p>

周華說完便溜了。

宋嶼站在窗前，望向律所外面的白樺樹，天色暗沉，泛黃的葉子被雨水拍打，瑟瑟發(fā)抖。

冬天要來了，這一年又將過去。

“看什么看得那么出神？”

門口，江璃婉走進(jìn)來，手里捧著一盆水仙花，這是她放在宋嶼辦公桌上的那盆花，由她養(yǎng)著。

“沒什么。”宋嶼抿了口熱茶，看了表，還有個會要開，拿上文件出去。

江璃婉忍住心中不快，擋在門口，她本不想直進(jìn)主題，這樣好像專程為這個來找他似的，又顯得咄咄逼人，但是這個男人從來不聽廢話，一秒鐘他都不會多給。

“流言蜚語你都不解釋嗎？”

她知道他從來不是一個喜歡解釋的人，就算被誤會了也不在意，但這件事非比尋常，他不在意她在意。

他的眼神與語氣都夾雜不耐煩，“我有必要向你解釋？”

“你說過的，十五年前的案子沒破，你沒有心思想其他的。如果你覺得我太粘人，擾亂了你，那我以后會盡量避免在你工作時找你，你大可不必故意糊弄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