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是陳奕摸著我的頭發(fā),“頭發(fā)這么糙!你怎么能把自己養(yǎng)成這樣?我養(yǎng)的沈蜜,可不是這樣的!”
那邊,是寧默在摁電梯。
我聽到他進(jìn)去前,仍舊溫柔的說——
“放心,我主刀……會沒事。我會盡全力……”
大廳空曠。
電梯關(guān)閉后,寧默的回聲全是溫柔。
而陳奕再說著,“我會給你頭發(fā)再養(yǎng)好的”時候,我回了視線,“陳奕?!?/p>
人在被叫名字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沉靜下來。
我看著他認(rèn)認(rèn)真真的說,“在zg,夫妻關(guān)系兩年不聯(lián)系就自動解除,更別說我們…本來什么都不是,早沒有關(guān)系了?!?/p>
我一句句說,察言觀色,確保他不會惱怒。
沒想到陳奕說:“還有嗎?接著說?!?/p>
我就接著說:“我們回不到過去,你我也都不是從前的你我…”
他打斷我說:“我是?!?/p>
我面無表情說:“就算你是,可我對你,從未動心。當(dāng)年就是你在追我,你追的我都死遁了,怎么,我拒絕的還不夠明顯嗎?”
沒想陳奕臉上忽然有笑:“說完了?”
他說的話,讓我抿著唇,第一次長了嘴,不知怎么繼續(xù)往下編。
而陳奕深吸一口氣,低頭喘了喘才繼續(xù)紅著眼說:“那能不能聽聽我的?”
我說,“不能。”
可他仿若聾了,直接說下去:“你知道…當(dāng)我得到南城有你消息時,我是個什么感覺?嗯……就好像……
你的死是上個世紀(jì)的事,但忽然變成昨天!
最后,昨天又變成一個愚人節(jié)。
可笑的是,我真給你立了個衣冠冢,還每天去哭!
估計,隔壁的鬼都得笑話我?!?/p>
他說到這,是笑的,可是笑著笑著,忽然朝我走一步,不等我反應(yīng),就低頭腦袋靠在我肩膀上:“你不知道,我真的是……內(nèi)疚到死。直到……剛看到你的瞬間,我才真的確認(rèn)你還活著……”
“沈蜜,你不會知道,我也不會讓你知道我怎么熬過來,可是,你得知道此刻,我的心情——
我覺得,我們才剛放學(xué)。
我就只是在校門口等了你幾分鐘。
只是這幾分鐘太長…
沈蜜…我不怕你說什么分手,但…不許再‘死’了…”
他說到最后,幾乎整個人力量都壓在我身上。
我要不是靠著門還真是架不住他這樣。
只是我不太相信,真有那種傻子,喜歡人能夠喜歡好幾年?
還喜歡死了的人?
等寧默徹底消失,我才理直身子說,“你說夠了么?說夠我走了。”
陳奕僵固了下才說,“沈蜜,你可真是個沒心的!”
我言簡意賅,“別說這些,直接了當(dāng)?shù)母嬖V我,怎么做,你才能高興放過我?!?/p>
我不想跟他扯皮拉筋,從昨晚到現(xiàn)在都沒好好休息。
白天要上課,晚上說不定……寧默還會找我。
可寧默還能找我嗎?
我心煩,在陳奕怒極反笑的說,“高興?你看我高興得起來嗎?”我不耐煩指引說:“那你說個就現(xiàn)在我能答應(yīng)的事,然后我得走!等以后再說別的。”
時間距離早課還能休息半小時。
我想小睡會兒。
陳奕則認(rèn)真思索了一下,說:“那現(xiàn)在我想先跟你吃頓早飯!”
“行,吃完飯就各奔東西!”
我說完就往外走。
陳奕摸了摸鼻子說:“我沒答應(yīng)!”
我邊走邊說,“對,不是答應(yīng)東西,我們是各奔南北?!?/p>
他立刻說:“也不是!我家已經(jīng)搬到南城了…很快你就知道了……”
我沒理他的話,他也不說了,直接帶我去醫(yī)院旁邊的五星級酒店。
挺高檔,是我平時不會來的場所。
我默認(rèn)讓他去給我選菜,自己拿銀行卡去卡機(jī)前查賬。
寧默好像有人了,為免他后悔,我要把錢都轉(zhuǎn)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