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
原本安靜的病房里圍了一大圈的人,有我媽扯著她水牛大的嗓子在和醫(yī)生吵,劉曉峰像是死了媽一樣跪在我身邊,鼻涕眼淚混雜在一起,真惡心,還有一些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親戚朋友。
不像是來看病的。
像是來哭喪的。
我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看著天花板,嘴里面念叨著:“曉峰,曉峰……”
“我姑娘怎么就癡呆了啊,一定是你們醫(yī)生的問題!我要告到你們醫(yī)院賠錢!”我媽拉著護士小姑娘就不放,但我沒有從她的口中聽到一絲焦慮,反倒是很高興的樣子。
仿佛她,立馬能得到醫(yī)院的一筆巨款。
楚言給我做了一份假資料,壓力過大再加上藥物作用導致的精神失常。
周圍的親戚好友也佯裝傷心的模樣,掏出紙巾抹著并不存在的眼淚水,實際是在商量著我那些財產(chǎn)。
反倒是劉曉峰。
哭得跟丟了媽\的孩子一樣。
難不成是我誤會他了?
不,不可能,出軌還殺人發(fā)財?shù)娜?,同情不過是在演戲罷了。
楚言漠然地站在一邊,像看一場笑話。
我開的是VIP房,就昨晚一晚上就花了好幾千,要是擱在平時,我心疼死了,不過現(xiàn)在心灰意冷,花幾十萬我都不在意。
“病房里病人需要安靜,無關(guān)緊要的人可以出去了?!?/p>
楚言冷漠地看了一眼病房里的鬧劇,雙手插在醫(yī)卦里。
“我是她媽……”我媽又想鬧,被楚言一個眼神威懾就閉上了嘴巴,只能吃一個悶頭虧。
“我是她的丈夫,我得留在這里?!眲苑彘_口。
我弟突然走到我的跟前,趴下、身子,小聲地說:“姐,你死了對我們都好?!?/p>
隨后一陣大笑。
我現(xiàn)在就想給他兩巴掌,我這么多年的辛苦,供他上學,供他買車買房,最后落了一個這么個下場。
這些人和吸血鬼沒什么區(qū)別!
內(nèi)心的最后一點希望都被他掐滅。
楚言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我繼續(xù)裝?。骸皶苑?,曉峰……”
很快,病房里面就只剩我和劉曉峰了,女兒沒來,根據(jù)我媽說的,不想讓彤彤看到我這副鬼樣子。
“小玲,”他輕輕喚了我的名字。
我不回答。
他湊近我的耳朵,用威脅的口吻:“你是真癡呆還是假癡呆???”
我繼續(xù)裝傻,不料他伸手掐住我的脖子。
我慌忙推開他,嘴里還不清不楚地喊著:“曉峰曉峰……”
前一秒還覺得他是天使,這一秒就變成了魔鬼。
我被他掐得喘不上來氣,心里暗道這個男人心腸是真的歹毒。
“峰哥?!蔽翼樦曇艨戳诉^去。
葉柔柔。
“你來了?!眲苑迤鹕?,把我丟在一邊,直接攬上了葉柔柔的腰,還順勢捏了一兩把。
葉柔柔穿得夠露,深v紅色連衣短裙,妝也畫得跟電視上的妖精一樣。
“我來看看我閨蜜。”
葉柔柔嬉笑了一聲,隨后被劉曉峰捏得全身發(fā)軟,整個人都靠在了他的身上,還發(fā)出若有若無的叫聲。
我咽了咽口水,盡量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心臟卻像是被人使勁撕扯了一樣,我知道劉曉峰出軌,但這個畫面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時候,我腦子像被人打了一棒槌。
跌入大海的那種窒息感。
兩個人不像是看我的,倒像是來偷\情的。
從進門到現(xiàn)在,一句話不提我,劉曉峰直接摟住葉柔柔,兩個人從最初的挑\逗直接燒了都干柴烈火,病房里全是曖昧的氣息,兩個人的口水不知道交換了幾次。
真令人惡心。
我大叫:“曉峰,曉峰……”
楚言給我定的計劃,遇到什么都只能叫他的名字,不然就會露餡。
兩個如漆似膠身影一下子分開。
“她不會是裝的吧!”葉柔柔驚恐地問。
我呼吸一滯,心里緊張,生怕露出什么破綻,只能傻乎乎地癡笑。
“曉峰,曉峰…嘿嘿嘿……”
劉曉峰拉過葉柔柔,神情柔和:“親愛的,別怕,醫(yī)生都說了,她這輩子只能這樣了,之前你給我的那個藥真是管用,醫(yī)生都查不出來。”
果然是她,我窩在被子里面的手已經(jīng)止不住開始顫抖了
葉柔柔走到我的跟前,又是那股熟悉的香水味。
我才恍然,這個香水味我已經(jīng)問聞了好多年了。
“她上次還跟我說你要殺她呢,還發(fā)現(xiàn)你出軌?!?/p>
突然,話音剛落,她一個巴掌就掌摑在我的臉上,頓時臉上火辣辣地疼。
我強忍這心里的這口惡氣,等我哪天收集好了證據(jù),奸夫賤、人,做一輩子的牢房吧!
“等過幾天,再給她加點劑量,再偽造一場車禍。”
“那錢豈不是我們的了!”葉柔柔笑魘如花,臉上的肉一顫一顫。
“那王勇富呢?”葉柔柔問。
王勇富,我那一無是處的弟弟。
我豎起了耳朵,看看從他們的嘴里能說出什么話來。
“到時候和她姐一起下地獄?!?/p>
“哈哈哈哈哈哈……”
我心里一愣,這兩個簡直就是衣冠禽獸,殺了我還要把王勇富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