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林中的一切,這些磨難如果是常人早就不堪忍受的放棄了,但是這雙眼眸從未絕望,甚至連畏懼都不曾有過,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平常。
甚至于面對忽然出現(xiàn)的自己,依舊是這般淡定理智,好像瀕死之人不是她一樣。
心思通透,心性堅韌。
但,太弱了。
這樣羸弱的伸去真的能承擔起那樣的責任?
鳳墨夜微微垂下眼簾,看著她一雙明亮的眼眸,終于微微的抬起了手,冰藍色的光芒仿佛泉水一般涌動著將瀾若君包裹了起來。
好溫暖。
瀾若君舒服的想要喟嘆。
這光芒仿佛有生命一般流淌在她身上,那些撕裂的疼痛正在一點一點的減少,就連身上的傷口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jié)痂……
當最后一道傷口結(jié)痂,冰藍色的光芒倏然抽離,瀾若君下意識的活動了一下手腕,疼痛還有,但是身子輕松了不少,整個肢體都靈活了起來。
她緩慢的坐了起來,仔細感受著身上的變化,明顯傷痛減半,等于恢復(fù)了一半的行動能力,但內(nèi)傷很嚴重,原主那身玄力自然是無法恢復(fù)了。
“謝謝?!彼龗暝玖似饋恚嬲\的看著鳳墨夜。
鳳墨夜卻看都不看他,只是將目光挪向了遙遠的山林更深處。
“里面有讓你恢復(fù)的東西?!闭f罷轉(zhuǎn)身離去。
“等等,你是誰?”瀾若君連忙開口。
鳳墨夜沒有停步,絢麗的紫色長袍迎風(fēng)飛揚出無盡神秘,就那么突兀的消失在雪地間,冷清的聲音卻淺淺響在她的耳畔。
“你活著出了這林子,再來問本尊?!?/p>
瀾若君心有所感的起身,整理了一下,飛快的朝著山林中走去。
“轆轆,轆轆……”
馬車在雪地上滾過,碾出一道道深痕。一隊人馬穿著勁裝,身上手上都拿著武器,小心的行走在林間。
為首一個中年人方臉寬額,眼眸深邃,他身后跟著一男一女三人走的很近,在他們的后方十幾個人統(tǒng)一服飾的男子,身上都寫了一個大大的傲字。
忽然,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從右邊的樹林中傳來。
“爹?!饼R柏金手中的長刀一緊,立刻看為首的齊博誠。
齊博誠止步揚起右掌,前進的隊伍立刻停止,齊柏月沖著身后一人揚了揚手:“趙良,去看看?!?/p>
那人朝著林子邊靠近,還未近身,砰的一聲,一個黑影就從林子里面冒了出來。
那人一驚,迅速拿起刀直接劈了過去。
“噗嗤……”鮮血飛濺,灼熱的血液撒了那人一臉,同時“咚”的一聲,有什么東西砸在了雪地上。
齊柏金定睛,就見被劈成兩半的灰色尸體砸在了前方。
“是死狼!”
“狼不會獨自出沒,這林里的狼向來狡猾,大家都小心點!”齊柏月說著手腕一抖,一條鋼索一般的長鞭就落在了她手上。
眾人精神都是一緊,小心的想要過去查看。
忽然,“砰”又一只狼尸砸了出來。
齊博誠和齊柏金對視了一眼,齊柏月皺眉:“那邊是不是有人在殺狼?”
她話音剛落,就見一個身影閃電一般沖了出來。
所有人都是一驚,齊柏月的長鞭下意識的就抽了過去。
長鞭帶著巨大的勁風(fēng),眼看著就要抽中那黑影,只這一下,必然皮開肉綻。
可是眼看著長鞭就要打在身上,那身影忽然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扭了一下,呼嘯的長鞭從她的腰間襲過,未能傷她分毫。
眾人愕然的瞪大了眼睛,這一鞭的攻勢如此迅猛,上面又帶著一定的玄力,這人竟然能躲開,這力量肯定是在齊柏月這個入玄境之上,難道是真玄境?
齊柏金拉住了還要沖上去的女兒,打量著落下身形的來人。
血水黏連的長發(fā)下,那一張臉坑坑洼洼的,糊滿了干涸的暗黑色的血液,像是被腐蝕過,猙獰不堪,那身上更是數(shù)之不盡的結(jié)痂傷口,望之生寒。
但如此猙獰的臉上,那一雙眼睛卻如黑夜星子,熠熠生輝,散發(fā)出勃勃生機,讓人不由的想到這張臉曾經(jīng)是怎樣的傾城。
這女子是誰?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