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了眼簾,內心波瀾起伏,與他的距離僅一步之遙。
真的要堅持到底嗎?
上次在酒吧誘惑他,我還借助了酒精的力量,而此刻的我卻全然清醒。
我在衛(wèi)北辰深沉的眼眸中窺見了自己的倒影,臉頰泛著紅暈,眼神迷離,倚靠在這個男人的懷抱中。
那是一幅風情萬種、情迷意亂的畫面,這還是那個矜持自重的蘇晚秋嗎?
或許他捕捉到了我這一刻的猶豫,衛(wèi)北辰的眼神瞬間冷卻下來。
他挺直身軀,與我拉開距離,從容不迫地整理好襯衫上被我抓皺的地方,冷漠地說:
“若尚未準備好,就別輕易許諾?!?/p>
深知自己再次失策,在關鍵時刻卻被迫偃旗息鼓,任哪個男人都會心頭郁結怒火。
念及仍在ICU的母親,我不愿就此罷休。
我決然地伸出雙臂環(huán)繞他的頸項,主動貼上他的唇瓣,嘗試再次取悅于他。
失去了酒精的助力,我如此行事時心跳如雷,低垂的眼瞼不敢正視他,身體亦抑制不住微微顫抖。
不知是因為我舉動過分青澀,抑或是他情緒不佳,我的主動并未得到絲毫回應。
當我抬眼看他時,只見衛(wèi)北辰的目光如冰雪般寒冷,仿佛在觀看一場可笑的游戲。
我羞愧難當,臉上熱如火燒,無法再繼續(xù)表演。
“坐穩(wěn),我要開車了?!?/p>
衛(wèi)北辰的聲音平靜無波,卻讓我倍感尷尬無地。
我戰(zhàn)栗著系好安全帶,凝視著車窗外陰霾的天色,滿心酸澀。
一路沉默,衛(wèi)北辰將我送至家門口。
下車后,我仍想奮力一搏。
我俯身靠近車窗,看向車內端坐著的男人,一束濕潤的黑發(fā)滑落在我臉頰旁,配著身上濕透的白色裙子,顯得格外惹人憐愛。
我希望這樣的我能夠打動眼前這個冷漠男子的心。
“衛(wèi)醫(yī)生,請給我你的聯(lián)系方式。”
衛(wèi)北辰銳利的眼神掃過我,繼而低頭擺弄起手機。
我心中頓時升起一絲希望。
他將手機遞到我眼前,屏幕上顯示的是一串數字和一個陌生的名字。
“這是其他醫(yī)生的電話,他同樣是G城知名的心胸外科專家?!?/p>
衛(wèi)北辰的話語如同一瓢冷水澆下,使我如置冰窟。
我恍若機械般接過手機,記錄下醫(yī)生的聯(lián)系方式。
衛(wèi)北辰在駕車離去前,只留下冷漠的四個字。
“后會有期?!?/p>
次日清晨醒來,體溫飆升至38.6度,我只能勉強起身前往醫(yī)院。
醫(yī)院掛號處排隊長龍,一位老太太因不熟悉操作耽誤了時間,引來身后人們的抱怨。
我?guī)兔μ幚硗戤吅?,輪到我掛號時,高燒已讓我頭暈目眩,四肢無力。
加之心事重重,我在等待輸液的過程中實在難以支撐,便趴在長椅上小憩片刻。
然而久睡未醒,待我發(fā)現輸液完畢,透明軟管內甚至回流了一段鮮紅,蒼白手腕映襯下更顯觸目驚心。
沒喚護士,我自己拔掉了針頭,轉身之際,眼前出現的是剛才在掛號處遇到的老太太。
她微笑著詢問我:“小姑娘一個人來的?我讓我的兒子送你回家?!?/p>
她看向一旁,我也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突兀闖入視線——正是衛(wèi)北辰。
……原來,這位老太太竟是傳聞中的衛(wèi)夫人,衛(wèi)北辰的母親?
剛輸入體內的三瓶點滴仿佛瞬間失效,我頭腦一陣陣發(fā)熱,手指不由自主地緊握成拳。
衛(wèi)北辰的目光冷冽,毫無情感地掃過我,流露出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
我局促不安地試圖避開他犀利的目光,急于逃離現場。
而衛(wèi)夫人卻笑盈盈地握住我的手:“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兒子,衛(wèi)北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