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葭伊緊握著手中的手帕,掩住了櫻唇,瞪大了湛藍(lán)的雙眼,滿是詫異地凝視著梁晚芳,似乎完全不曾預(yù)料到對方竟會對自己的清白產(chǎn)生如此深刻的質(zhì)疑。
淚珠瞬間如斷線珍珠般簌簌滾落,她拼命搖著頭,哭得猶如雨打梨花般令人心疼:“娘親,伊兒沒有??!娘親為何要這樣誤解伊兒呢?伊兒究竟做錯了何事?對姐姐而言,伊兒的心純凈如雪,從未有過絲毫傷害姐姐的念頭,更不必說推姐姐落水那種事了。姐姐一直以來都如同真正的親人般溫柔以待,伊兒又怎么會忍心讓姐姐受到任何傷害呢?伊兒真是比竇娥還要冤枉??!”
目睹著她那傷心欲絕的模樣,若是在往昔,梁晚芳或許早已心軟如綿,然而此刻的她內(nèi)心卻異常堅(jiān)定,深知自己那純潔如天使的女兒絕不會說謊。
梁晚芳的心扉再次變得冷硬如鐵:“嘁,你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休想蒙混過關(guān)。你以為我為何要召你前來?我本欲留你幾分薄面,奈何凌姨娘堅(jiān)持隨行,也只好順其自然了?!?/p>
“告訴你吧,你那親愛的姐姐,楚錦音,她已經(jīng)醒來了!她一睜眼便告訴我,是有人將她推入湖中的。試問那時她身邊除了你,還能有誰做出這種事情!”隨著梁晚芳的手掌重重拍擊在檀木桌上,沉悶的響聲如同雷霆一擊,震得人心神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楚葭伊被這一擊嚇得身子一顫,手中緊攥的手帕幾乎被絞成了麻花,指尖用力嵌入掌心,逼迫出幾滴晶瑩的淚珠,她低聲嗚咽著彎下了腰,不敢直視梁晚芳的嚴(yán)厲目光。
然而,垂下的眼簾下,隱藏的是滿溢而出的憤怒與不甘!
楚錦音,那個狡猾至極的女人!
枉費(fèi)自己日日夜夜費(fèi)盡心思討好她,到了這關(guān)鍵時候,她竟如此迅速地倒戈相向,向梁晚芳告狀,全然不顧舊日的情分!
明明推楚錦音時,周圍還有好幾個侍女在場,況且楚錦音也沒回頭看見自己,為何偏偏一口咬定是她下的毒手!
楚葭伊之所以如此肆無忌憚,正是篤定了楚錦音是個易于擺布的角色。
原計(jì)劃在楚錦音醒來后,私下里向她道歉,用侍女失手的謊言蒙混過關(guān),畢竟不論是楚錦音還是她那愚蠢的母親,都是如此輕易就能應(yīng)付的家伙。
只需幾句溫言軟語,表現(xiàn)出一副惶恐受罰的模樣,楚錦音必然會說成是自己不慎落水。
說不定,楚錦音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的解釋,自行就把這事掩藏過去了!
未曾料到,局勢竟會急轉(zhuǎn)直下,徹底失控!
不僅楚錦音的告狀打亂了所有的算計(jì),就連梁晚芳也仿佛失去了理智,當(dāng)著眾多仆役的面,把她們叫到庭院中公開質(zhì)詢!
難道她就不怕外界說她心狠手辣嗎!
心中雖是詛咒連連,楚葭伊的面容上卻是哭得更加凄慘無辜:“娘親,伊兒真的毫不知情??!請娘親務(wù)必相信伊兒!”
她視線越過垂掛的床簾,投向靜寂無聲的床鋪,那里沒有任何動靜,楚葭伊暗自咬牙,楚錦音那個狡猾的東西明明醒了,卻賴在床上不出來裝蒜!
她在演哪一出柔弱無辜呢!
楚葭伊仰起頭,朝著楚錦音的方向哭喊:“姐姐,你真的醒了嗎?難道你也認(rèn)為是伊兒將你推進(jìn)水中的?伊兒真的沒有這么做!姐姐平日里對伊兒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好處,伊兒都銘記于心,又怎么會做出如此傷害姐姐生命的殘酷之事呢?”
拭去淚水后,她還不忘為楚錦音辯解:“姐姐,我知道當(dāng)時只有我與那些侍女陪在你身邊,你才會無可奈何地懷疑我,伊兒并不怨恨你,但你必須相信伊兒,這件事真的與我無關(guān)!”
“那時,我們一同坐在湖邊賞景,我還未及轉(zhuǎn)身,就聽見姐姐落水的聲音,發(fā)現(xiàn)姐姐遇險,第一個呼喚救援的人可是伊兒??!家中的下人們都知道,是伊兒叫他們來救姐姐的!又怎么可能還是我去推姐姐下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