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這件事情我并沒有插手,也沒那個本事讓顧星藍付出代價,所以只能是顧彥深動的手腳。
我恍惚想起了顧彥深那日捧著我的臉頰,對我鄭重問出的那句話。
他問我想不想看顧星藍最終會落下什么下場,所以,他真的為了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出手懲罰了自己的親侄女。
顧彥深點燃了一根香煙,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彎曲,他吸了一口香煙,將目光幽幽落在了窗外的景致上。
半晌才開口:“這件事情最終要怎么處理,看你?!?/p>
顧彥深說完就扭過了頭,不再給我和蘇聞野多余的眼神。
我的心當(dāng)即一個咯噔,猛地意識到了什么。
我低頭在手機上搜索一通,這才摸清楚顧彥深究竟對顧星藍究竟做了什么。
心下覺得痛快的同時,我抬頭看向蘇聞野:“蘇聞野,你想救顧星藍,想讓我不計較也可以。”
“我要你現(xiàn)在跪下來給我低頭認錯,你能做到嗎?”
蘇聞野一張臉一會青一會紅,緊皺著雙眉看著我,似乎是呆住了,半天也沒動。
過了一會,他才啞著聲音開口,說出口的話都帶著顫音:
他說:“徐淺初,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和蘇聞野曾經(jīng)有過很多美好的回憶,那些熱戀中的點點滴滴都是我的心血。
我自己都無法讓蘇聞野為我付出到那個地步,卻輕而易舉地被顧星藍調(diào)教地像模像樣……只會讓我那本就可憐不堪的愛情,更加像一場笑話。
“蘇聞野,我答應(yīng)你,我放過顧星藍了。”
我自始至終都沒有再看向蘇聞野,扭頭沖顧彥深開口道:“我們走吧,顧彥深?!?/p>
車窗緩緩升起,將蘇聞野看向我的視線徹底隔絕,仿佛也將我們兩個人從此分割到了兩個世界。
不再有牽連。
我疲憊地想,我和蘇聞野的那一場愛情,也就只剩下這最后的一份體面了。
去餐廳的這一路上,我和顧彥深誰都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句話。
直到到了餐廳,顧彥深停下車,先一步下去幫我拉開了車門,這才問我:“吃的習(xí)慣西餐嗎?”
“都行,隨便吧,顧總向來說一不二,想要做什么,哪里是我能插手更改的?”
顧彥深嘴角嗔著笑,彬彬有禮地幫我拉開座椅擺好餐具:“徐淺初,顧星藍害你流產(chǎn),你就不恨她嗎,不想為你的孩子報仇嗎,為什么又要放過她?”
我抬頭冷冷地看著顧彥深:“我恨顧星藍,但是我更恨你,顧彥深?!?/p>
顧彥深依舊勾唇淺笑:“愿聞其詳。”
我深吸一口氣,伸手將桌子上的手機推到了對面的顧彥深面前。
手機屏幕界面是一則澳城新聞,大概內(nèi)容就是顧彥深的公司竟然低價收購了顧星藍父親的公司。
顧氏內(nèi)部這一巨變,引發(fā)全澳城的轟動,媒體紛紛預(yù)測這一出豪門事變究竟有什么內(nèi)幕,又會對澳城未來的商業(yè)發(fā)展引發(fā)什么樣的巨大影響。
顧彥深只掃了一眼我的手機屏幕,就挪開了目光,想必是一切都心知肚明。
誠然,顧星藍確實傷害了我的孩子,如果不是因為她當(dāng)時在警局的凌虐羞辱,我的孩子不會流產(chǎn)。
但是顧彥深的所作所為,說好聽點是在為我和他的孩子報仇,說難聽點,他只是在利用孩子的死,找一個光明正大的借口,來為自己謀私利。
身為孩子的親生父親,尚且能利用自己的孩子做商業(yè)算計的籌碼。
我味同嚼蠟地吃著嘴里的牛排,輕聲道:“顧總這一招空手套白狼,借刀殺人,用的真妙,所以您要怎么感謝我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