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對林韻來說,有她這一生最不堪的記憶。
六年,曾經(jīng)她以為她可能會在這里的梧桐樹下伴著落葉,過完一生。卻何曾想過,這一去無返,一別經(jīng)年。
“走吧?!?/p>
林韻踏下飛機以后,百感交集,這些,裴紹卻是沒有的。他微不可聞的皺了皺眉,伸手攬過林韻的腰肢。
被裴紹挾持而來,林韻心中有怒,在飛機上全程都閉著眼睛睡覺,一句話也沒和他多說。
裴紹說他已經(jīng)安排好她兩個兒子這一周的去處,可是他難道不知道媽媽莫名其妙消失,兒子們一周見不著,會擔心,會哭的嗎!
事實證明,一周后她回到B城,看到活蹦亂跳玩得超High的兒子,完全證明她現(xiàn)在是想多,兒子這樣不關(guān)心老媽的死活,她哭死的心都有……
“走路就走路,不要動手動腳的!”
林韻掙脫裴紹,就大步向前走去。
裴紹微微皺眉,轉(zhuǎn)而又想起七年前的她,他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笑意。
裴紹出行,自然是走哪里都前呼后擁豪車接送。
出機場,林韻便看到大門對著的地方,迎接裴紹的車已經(jīng)候在那,司機先生恭敬在站在打開的后車座前,背脊微躬。
林韻也不掙扎,直接就鉆了進去。
林韻緊挨著另一邊的車門,和他之間隔了一人有余的距離。
裴紹雙眸微瞇,眼里劃過一絲不悅,但他深知他強迫她來法國,已經(jīng)令她很不滿,最終按捺住了想將她扯過來擁在懷里的沖動。
林韻望著倒退的景色,熟悉又陌生,一時間也忘記了她來時的不甘不愿。其實她真該再來法國一趟的,到了才知道,她有多懷念這個地方。
既來之則安之,不過就是一周,權(quán)當故地重游了一次,還能掙錢,何樂而不為?
……
去他的既來之則安之!
誰來告訴她,為什么她會被安排在和裴紹一個套房里?!
美其名曰隨身翻譯。
當她是傻的嗎?!
林韻心中郁郁,望著那抿嘴微笑得帥呆了的男人,雙眼里帶著不平的憤懣和怨念。
“裴先生,請問能不能為我換一個房間?”即便是不報希望,但林韻還是掙扎著說道:“一個單人房就行?!?/p>
裴紹坐在沙發(fā)上,長腿交疊,一只手置于腿上,一只手閑適的放在沙發(fā),他沒有說話,可他嘴角微揚,看林韻的眼神似笑非笑。
林韻恨恨的瞪了裴紹一眼,踏步轉(zhuǎn)身,進了專門為她準備的裴紹隔壁的房間,“嘭”的一聲將房門合上,在裴紹面前,她越來越難以掩飾自己的情緒,真是看著他可惡的臉都想一爪子撓上去。
不過還好理智尚存,她忍!
其實,做翻譯對林韻來說,真的是一件很新奇有趣的事情。她并沒有將她視為一份工作,只覺得兩個人在交流,溝通,而她則作為媒介,將兩個人的意思完整的表達出去,促成雙方的友誼與合作。
很好玩,不是嗎?
因此,第二天隨著裴紹出門后,雖然和裴紹兩人之間不對盤,但并不妨礙她對工作的熱情。
會議空檔,林韻到衛(wèi)生間去,回來后發(fā)現(xiàn),師兄正在會議室的門口等她。
這個師兄高大帥氣又英俊,當初和賀靜宇一個系一個年級,兩人住在一個公寓里,學的是經(jīng)貿(mào)。
“師妹,好久不見?!蓖醐t倚門,笑著說道。
這師兄讀大學的時候就風流倜儻,女友一個接一個,基本每天不重樣,各種膚色一網(wǎng)打盡,看來過了這么些年,仍然本性不改。
見他這副模樣,林韻甚是懷念,“噗嗤”一聲笑了。
“師兄,好久不見?!彼镜酵醐t的面前,“師兄,幾年不見,你風采依舊啊?!?/p>
王璽笑著聳聳肩,伸出長臂勾住了林韻的肩,一雙眼猛朝著林韻放電:“師妹啊,你這一消失就六年,你不知道,師兄這心,想你想得都快要碎了?!?/p>
“好了你!”會議室的門口人來人往,半場會議過后,誰都知道王璽是凱文的翻譯,林韻是裴紹的翻譯,結(jié)果這倆翻譯原來還是認識的?
林韻掙脫王璽,瞪他一眼。
“我這次要在法國待上一周,晚點向你賠罪好了吧?”
“當然。”看著休息時間也快結(jié)束,王璽并不糾纏,公事為重。
兩人并肩走進會議室。
“師妹,這些年靜宇一直在找你,你知道嗎?”林韻要轉(zhuǎn)身走到裴紹那邊去時,王璽扯了下林韻的手,低聲說道。
……
林韻的神色僵了僵,,猶如芒刺在背,但……
“師兄,能不能請你……不要把我來法國的事情告訴靜宇?”一句話,林韻說得十分艱澀。
“這……”王璽挑眉,“你和靜宇怎么回事?”
林韻感覺,自己再不回去原地站好的話,恐怕會被某人的視線直接洞穿,裴紹怎樣,她其實一點也不在乎,但現(xiàn)在會議室里很多人已經(jīng)注意到他們這邊,林韻并不喜歡太受人關(guān)注。
“晚上再和你聊?!绷猪嵉吐曊f了一句,朝裴紹走去。
“璽,你和這位美麗的翻譯小姐認識?”凱文先生四十出頭,正是黃金年齡,笑著問站到他身邊的王璽,浪漫的法國人從來不吝嗇對女性的贊美之詞,凱文也不例外。
本來上次到中國,凱文便想讓王璽跟去,可當時法國的公司出現(xiàn)了一點點問題,只能留這個最得力的助手在法國幫忙解決。
“她曾經(jīng)是我的夢中情人?!蓖醐t笑著朝林韻拋了個電眼,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林韻:“……”
相較于法國那邊的其樂融融,他們這邊從裴紹周身散發(fā)的冷氣,足以令他們結(jié)成冰。
車后座,林韻才一進去,就被裴紹拉過去牢牢錮在懷中。
“那個男人是誰?”裴紹冷冷問道。
“他是誰關(guān)你什么事?”林韻郁悶得無以復加,悶聲說道:“裴紹,你不覺得你管得太多了嗎?”
她脾氣已經(jīng)算好,但裴紹真是分分鐘讓她有暴走的沖動
“林韻……”裴紹鳳眸微瞇,聲音危險而冰冷:“你最好不要挑戰(zhàn)我的耐性?!?/p>
“我和你一點……”也不熟!林韻憤怒的說著,但抬眼見到裴紹那冰冷至極的臉,后面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那個男人是誰?”裴紹緩慢撫摸林韻的發(fā),林韻卻覺得被惡魔扼住喉嚨一樣,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嗯?林韻?”
裴紹的聲音低沉冰冷,語調(diào)舒緩。
“他……只是我大學時候的師兄?!绷猪嵈鬼?,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