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四個字,他說的格外重。
“準備!方泰聽命!”
康帝站起身來,冷聲道:“朕著你點精兵五千,前去圍剿秦山麻匪,一定要記得,一個不留!”
聞言,康帝朗聲道:“微臣遵旨!”
經(jīng)此一事,康帝的心情也變差了起來,看著夜邵道:“若不是什么要緊的事,今日就到這里吧,該回去面壁思過的,就給朕老老實實在府上待著!”
夜邵的手緊緊攥著,青筋突出的幾乎要爆出來“兒臣遵旨?!?/p>
念著,夜邵頓時便重新退了回去,沉聲道:“父皇,兒臣有本要奏!”今日無論如何,他都要除掉沈玉川!
見他如此堅決,康帝也有了幾分疑惑,問道:“你要奏什么?”
“兒臣要參奏――”
夜邵抬起手指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沈玉川身上,“定北王沈玉川女扮男裝,擾亂綱紀,下瞞百姓,上欺父皇!”
眾臣的臉色,也霎時如同顏料鋪子一般,五彩紛呈。
唯有夜瞻嘴角還噙著一抹笑,“二皇弟莫不是昨晚上喝多了吧,怎么到這會兒酒還沒醒呢?”
康帝早已站起身,走下來,聽了夜瞻的話后,也不滿的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可知道,若是誣告,你的罪名可不輕!”
聞言,夜邵眼中的得意越發(fā)濃重,“回父皇,此事非同小可,兒臣敢以自己的性命做擔保,此事絕非戲言!”
說到這里,他又一臉義正言辭的指著沈玉川道:“兒臣也是昨夜里才知道,這沈家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沈玉川更是為了定北王的位置,竟將父皇您團團耍了這么多年!”
沈玉川的心里早掀起了驚濤駭浪,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錯,讓夜邵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如今她只有見招拆招了!
念著,沈玉川掀起官服的衣角,“皇上,微臣不知何時得罪了二皇子,導致他說出如此詆毀之言來。況微臣自幼秉承祖訓,滿門誓死保衛(wèi)我西楚江山,效忠吾皇絕無二心,若是這般都是錯的話,那沈玉川甘死無話!”
康帝想起她在邊疆的功績,頓時便有些疑慮,問道:“老二,你可有證據(jù)?”
夜邵冷然一笑,正色道:“回父皇,若無證據(jù),兒臣又怎會信口開河?來人,將證人帶上來!”
門外天色轉亮,卻是灰白之氣,儼然大雪要來的征兆。
自殿外走進來一個女子,荊釵布裙,年方雙十,眼中帶著古井般的死寂。
在看到那女子的模樣后,沈玉川臉上的鎮(zhèn)定霎時蕩然無存,帶上了滿滿的震驚和不可置信。
林佩兒卻并不看她,只緩緩走到殿中央,“民女林佩兒叩見吾皇萬歲?!?/p>
更有一同去征伐漠北的秦炎大驚失色道:“林,林軍醫(yī)?”
康帝恩了一聲,問道:“你是證人?將你知道的從實說來吧?!?/p>
“回皇上,民女是自幼服侍定北王的人,更是她的隨侍軍醫(yī)。民女作證,定北王乃是,女扮男裝!”
一旁的沈玉川有些搖搖欲墜,站著的身子微微抖著。
夜瞻留神著沈玉川的變化,見她這模樣,心內(nèi)仿佛被人拿刀緩緩的拉著,帶起鈍鈍的疼。
他張了張口,剛要說話,就聽得夜邵道:“父皇,此人便是兒臣的人證?!?/p>
“若不是兒臣從這軍醫(yī)處得知,恐怕滿朝文武都被沈玉川蒙在鼓里呢,一個女子,竟然耍了我西楚國的上上下下,簡直是不可饒??!”
夜邵的話音一落,那些依附他的大臣頓時便紛紛道:“皇上,沈玉川欺君罔上,罪不可?。 ?/p>
沈玉川冷眼看著這些人,而后站了出來,撩起官服的裙擺,跪在了殿中央。
康帝被這些人你一眼我一語說的心浮氣躁,拿起手邊的鎮(zhèn)紙,朝著沈玉川便砸了過去,“沈玉川,你有何話說?”
沈玉川不閃不避,只穩(wěn)穩(wěn)地跪著。鎮(zhèn)紙從她肩膀砸過,掉在地上,將她原本有些愈合的傷口再次裂開。
林佩兒鼻子靈敏,霎時聞到了鐵銹般的血腥味兒,她臉色一白。
沈玉川扭頭看了一眼林佩兒,微不可察的嘆息一聲,道:“微臣――”
“皇上,民女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