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這做干爹……”張玄昊剛開口,聲音卻在喉嚨里停滯了,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卡住。城市里那些關于“干爹”的事情,他怎么好意思詳細向王叔講述呢?那會讓自己顯得多沒禮貌和尷尬啊。
“你小子就別推辭了,我兩個女兒又乖巧又聰明,簡直就是便宜了你!”王有勞一臉得意地拍了拍侄子的肩膀,渾然未覺對方臉上的無奈與窘迫。“呃……”聽到這話,張玄昊簡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覺得王叔的話越聽越讓他感到難以啟齒。
正當氣氛稍微有些微妙之時,王有勞繼續(xù)說道:“等雪瑤她們回來了正好也快過年了,到時候我得多準備幾桌酒菜,請整個村里的鄉(xiāng)親們一起來熱鬧熱鬧。現(xiàn)在咱也算是有錢人了嘛,該按規(guī)矩辦的事就不能省略掉。”此言一出,更是讓原本就心神不定的年輕人更加為難起來。但出于禮貌,再加上不想破壞好不容易才有的親密感,最終只能硬著頭皮應允道:“這...哎,好吧?!辈贿^,在內(nèi)心深處,其實還有那么一點點的小興奮——畢竟,誰不想被人羨慕呢?尤其是這種看似地位提升、受人尊敬的情況?!皠偦氐嚼霞揖投嗔藢蓯鄣碾p胞胎‘干女兒’,感覺就像是要走上人生巔峰了一樣”,張玄昊心中暗自嘀咕,“祖師爺在上,請保佑我從此財源滾滾來吧!總有一天我會成為別人口中真正意義上的‘干爹’?!?/p>
忽然間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哦對了,我還不知道我的新身份下的這對雙胞胎叫什么名字呢?”話音剛落,他就迫不及待地詢問起來。這一刻他已經(jīng)不再只是被動接受這份突如其來的“幸?!?,反而主動以“父親”的姿態(tài)參與到家庭之中?!按簏c那個名叫王朝顏,我們平時叫她昭昭;小的則取名為王夕顏,自然也有個小名——茜茜。這兩個名字連在一起就是'昭昭茜茜',是不是很有詩意???這是我和她們母親共同決定的結果,想想看真是充滿了文化和寓意吶!”提到妻子以及孩子,王有勞臉上洋溢出自豪而滿足的笑容,隨即兩人就開始了各種無關緊要卻又十分溫馨的話題交流.不知不覺已經(jīng)到了深夜十二點多,身邊這位遠方歸來的青年只好暫時留宿下來.
次日清晨,當?shù)谝豢|陽光穿透薄霧照進屋內(nèi)時,忙碌的身影已經(jīng)開始在破舊的老宅中穿梭.因為房屋損毀嚴重,無法立刻入住,張玄昊便開始了修繕工作。盡管王有勞建議請村民們幫忙,但他還是選擇了獨自承擔這一切,主要是手頭并不寬裕,連自己的三餐都無法完全保障,更何況還要額外負擔其他人的食物費用了.
所幸,家里的基本用品如鍋碗瓢盆尚且完好無損,從柜子底部翻找出的幾條棉被也被及時搬出去接受陽光的洗禮;趁著空閑時間,他還特意去了趟附近的小鎮(zhèn),購置了一些必需品,例如大米面粉之類的生活物資,確保今后不會餓肚子。唯一比較棘手的問題是,屋頂?shù)牟糠滞咂霈F(xiàn)損壞情況,必須盡早進行修復處理.
舊時候鄉(xiāng)下蓋房,都得自己燒瓦,而燒瓦是一件全村的大事,家家戶戶都要出人出力,往往一燒就是一大批,然后大家再分用。每一片瓦上仿佛都烙印著鄉(xiāng)親們的汗水和辛勞,充滿了質(zhì)樸的味道。張玄昊家的屋檐后,還堆放著一堆堆整整齊齊的瓦片,為了翻新自家的屋頂,他一連忙了好幾天。從早到晚,只見一個瘦削的身影在高高的屋頂上忙碌,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滴落,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平溝嶺規(guī)模不大,總共只有幾十戶人家,大半都是王姓,據(jù)說是同一家祖上傳下來的,平日里走在路上幾乎都能碰見熟面孔。消息傳得快如閃電,張玄昊回到村子的消息像一陣風般迅速傳遍了每一戶人家。這位年輕時曾是村里的狀元郎,如今出家修道歸來,關于他的傳說早已在鄉(xiāng)間流傳開來,許多人都來湊熱鬧,爭先恐后地想跟他打個招呼。
為了展示自己的確是修行歸來、道行高深,并且能掐會算的形象,張玄昊特意換上了灰舊卻頗具仙風道骨氣息的道袍,挺直了腰板,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見到有人經(jīng)過便立刻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
“呦,大嬸子呀,瞧我這靈驗不靈驗?前幾天您家是不是喜得孫女了?”聽到這話,那位正在曬太陽的老婦人臉上立刻綻放出驚喜的笑容,仿佛被揭開了心中藏匿已久的秘密一樣。
“陳叔啊,您可得小心點兒,最近撞了邪氣沒有?我看出來您前不久應該生過一場不小的病吧?!敝心昴凶勇犕甏搜灶D時面色一僵,隨即感嘆道:“哎呀,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啊……”
“二叔公,早晨那頓肉還有酒可別多吃啦!您看現(xiàn)在年紀也不小了,身體要緊啊,大清早的吃這些不太好哦……”老人家聽后呵呵一笑,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姑婆,您老一向身體健康,可也要注意休息呢……”
就這樣,張玄昊一邊吆喝著與鄉(xiāng)親們打招呼,一邊故意裝作一副神秘莫測的樣子,指點他們近期可能發(fā)生的事情。鄉(xiāng)下的父老鄉(xiāng)親們普遍文化水平不高,很容易相信這些話術。原本只是生活中的一些瑣碎小事,但經(jīng)張玄昊這么一番添油加醋地講述之后,立馬顯得玄之又玄。于是乎,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把他當成了真正的世外高人看待,哪里知道自己其實是在對著一個剛剛從城里回來的大忽悠信口開河呢?
當好奇的村民問起張玄昊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時,他心里雖然有些忐忑不安,但卻絲毫沒有退縮之意,反而更加賣力地吹噓了起來。
“我啊,首先就去了傳說中的昆侖山。封神榜知道吧?昆侖山可是萬祖之宗,那里藏著無數(shù)的仙人秘密。姜子牙當年就是在那里修煉成仙的。后來呢,我還拜了姜子牙……第三十八代傳人姜猛龍大師為師,學到了不少神奇的仙法呢!”說罷,他還煞有介事地比劃了幾下,引來周圍人群一陣驚嘆聲。